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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非法传销的反对者;拿牌直销的修正者;中西文化的调和者;养生保健的融通者;天下文章的拿来者;微言大义的思考者;自强不息的实践者;万柜联盟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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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法归一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上座,念死。想到自己的尸骨被挂在尸林中,血肉涂地,有各种鸟兽前来啄噬。此时诚敬心起来了,默愿此次禅七所作之种种观想,回向一切众生。十点半下座行香,师开示禅宗二祖神光向初祖达摩的求道因缘,当说至二祖为了表示自己的恳切求道心愿,竟砍掉了左手的臂膀,我听后有天地压在身上的感受,随之泪流满面(二祖求道的详细内容,可参看南师所着的《禅话》)。
十一点上座,心身转向无所住亦无所观了,于全身发乐之外,但有「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之感。
下午两点上座,观额上有一明点,观成之后,明点化为奶色光明,遍满全身,得自在与妙乐。
下座行香,试图入「舍念清净」。这时南师开示三关之理(初关醒梦一如,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并说到过去、现在、未来三际托空时,戒、定、慧便在其中。三点四十分上座,仍试图入「舍念清净」,修的既是「舍念清净」,一切就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和要说的了,因此但觉「虚空粉碎,大地平沉」。
这一天南师曾说到「妄念一空,即成般若,执着般若,即成忘念」,从此我便任运自然,万法归一,而一无所归。晚间入寝时,作如梦还醒工夫,发觉睡时作工夫可得如静坐时一样的效果,因此,自第二天晚上起,每天实际睡着,只有二、三小时左右。
四、只是当时已忘言
第三天早上六点上座,人仍在如梦还醒境界中,说有我又无我,言无我又有我。早餐后七点半行香,好像进入心净即净土的国度中,慢慢眼睛张不开了,气一直从脚部往头上冲。似乎要「入定」的样子,我便准备好入定,且心中起一妄念,能定多久就定多久。但当我一开始坐定后(其他人仍在行香),南师便说:「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但又力言「常住寂灭」的不当。照应住南师的开示之后,我忽然感到自己过去的生命是那样的无力,飞鸿偶踏雪泥,而我连踏雪泥的力量都没有,复觉人类从古至今,世事混沌,不禁凄然泪下。正在这个时候,南师复言往圣先贤诸如孔子、释迦、苏格拉底,都是生逢乱世,怡然忘我,承担起生命的重担。南师接着又说明华严胜境,唱出「诸法从本来,常自寂灭相;春自百花开,黄莺鸣柳上」,我听后便奋然而起,细听莺鸣,端详柳舞。
下座后再于八点四十分上座,作「春至百花开,黄莺鸣柳上」的良辰美景观,所观到的景象,用「清明上河图」不足形容其热闹,我像天国中的游客一般,沿途漫步,美不胜收。于九点四十五分下座,在整整的一小时中,我领略了一生中人间天上的况味。
这个时候南师忽然来一句:「初发心即成正等正觉」,又说:「一切众生,本具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不能证得」。之后他又述说释迦牟尼佛的悟道因缘与过程,此时我的匹夫之勇便油然而生了,便对自己说:「誓成正等正觉」,这是六十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上午十点的事。
约休息十分钟后,再于十点二十五分上座,我开始作塞外风光观。我默想在长城外的古道边,有一座古堡,我坐在古堡的一座莲花台上,静览塞外风光,已不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是「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心中忽然涌出不押韵的诗句:「声光连水水连天,塞外风光好了然,太虚仙境随君捉,只是当时已忘言」。心中涌出了如上所述的诗句后,接着全身动地发光。
五、清净圆明,了不可得
休息,休息。我对自己说:人生最难得的是休息。于是在吃完中餐至下午两点上座,一直到下午三点下座,我完全处于休息的状态中,一切都好,什么都无碍,只是我已不归于任何一点上,我甚至也不属于我自己了,也许我是进入「无想定」了吧!
下座行香,南师言心缘一境(生起次第),圆明清净了不可得(圆满次第)之理,并介绍密宗各派的教义,谈到明点就是超越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的结晶。再于四点二十分上座时,我用天台宗的六妙门(数、随、止、观、还、净)方法作观想。得止后观地、水、火、风、空、识,观时是配合着自己的身体进行的,例如观地时就观自己的骨头,一步一步的观下去,其中待观完空而未观及识时,全身自脚至头忽然化为相互连在一起,透明的小玻璃珠球,随而全身发大光明。气一直往上冲,冲出了头部,我整个的人好像冲出去(出阴神),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感到似空似有,即有即空,而对当前的四周却又了然得很,这真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矛盾现象。手指冷得像在冰库中一样,这时我动了念头,观手指为什么会冷?在作此观时,全身仍然放大光明,但观手指为什么会冷却观不起来,转眼之间另一念头又来了,这不就是清净圆明,了不可得吗?
这个时候大家都下座行香了,我想下座但下不来,脚和手都拿不开。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我仍在「清净圆明」及放光状态中,费了很大的力气,慢慢移动手指,待一切就绪,准备下座时,南师在很久(行香时刻)未发一言中,忽然在我前面香板一打,大声的说:「清净圆明,了不可得。」
听师说「清净圆明,了不可得」时,我当时不知道如何向他表达我的谢意。他所说的和我所「映」现的,是一种偶然的契合,还是他的「神通」真的印证了我的「实相般若」呢?不论正确与否,无论如何我要向他表达我内心无法表达的谢意,却是手足无措,无以言表,于是我又流泪了,我默默的向南师说:「老师,我没有什么能够谢谢您,我只有这么些感动的泪水了。」
谈到我的泪水,好像我容易流泪似的,其实我自小饱经人世的沧桑与顿挫,早已被磨炼得一无泪水,而且我也曾时时警惕自己,人生即使千难万苦,绝不流泪,只是我一进入南师的禅堂,就像个小孩一样,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平时的那个「假」我,我已全作不了主了。
晚餐后于七点行香,是过去行香以来经验最殊胜的一次,这时我有一种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寂然未动、感而遂通的意味,南师的香板在这个时辰往地下一打,高声一喊:「就是这个,不生不灭,不增不减。」
再上座以后,我便随运任持这种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境界,八点下座,站立至九点,全身又动地发光。九点至十点二十,南师漫谈世界文化,我听后有「如今游丝从君弄」的感受。
六、导引工夫第一人
到了第四天,我的身心真可以说是进入人间天上的王国了。这一天早上六点五十上座,我便作「三界如画,欢乐年年」观,这个时候全身得暖与妙乐外,气却往上冲得非常厉害,下座行香时,气冲如前。八点四十再上座,我开始放松自己,但有定无观。不久南师开示「循业发现」的理论,我则作蓝空观及须弥山观,蓝空观成了,但须弥山未观到。气仍往上猛冲不已,我便自动小睡片刻。十点时看记录耶稣早年行迹的影片:「失落的年代」。
下午两点上座,两点四十下座,仍观须弥山及蓝空,所观到的须弥山但见峰峦重叠,似雾非雾,朦胧得很。这个时候的气则要把头上戴的帽子冲掉一般。
下座行香,我坦然而住,不迎不拒,气不冲了,但觉身心如痴如醉,似梦似醒。南师在这个时候真是显示出他的万代禅师第一人的引导工夫,他娓娓的说:「……。」至此,在禅的体上的引证,又转入到用上了,最后他以「般若无常即解脱」作这一天的总结。
七、天何言哉!
禅七只剩三天了,这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我于早上五点上座。但坦然而住,心无罣碍,为什么呢?因为好像已「无罣碍故」也。
南师接着昨天由体转入用的导引过程,说明般若、解脱、法身三者都须圆融,缺一不可,且是三位一体、一体三位的,因为:「般若无着即解脱,解脱寂灭即法身,法身不痴即般若。」
接着他又说:「惺惺寂寂是,无记寂寂非,惺惺太过则散乱,寂寂太过则昏沉。」同时他说完上面的话后,复泰山压顶式的来一句:「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
吃罢早餐稍事休息后,于七点五十上座,我开始观三身(法身、报身、化身)的连环性关系,观的结果,使自己到了须弥山,且在须弥山上荡秋千,在荡秋千时,心中涌现了下述的歪句:
「数万里河川入海,几千仞岳上摩天,须弥山上荡秋千。笑看江山如画,仰览佛国无边。天上人间,人间天上。我欲乘风归去也!秋来采菊,春至访伊,再买些子老酒,与遇贤对话,过一阵好年!」│「遇贤」是喜欢喝酒的大禅师林酒仙。
禅七到这个阶段,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再可言说的了,说自在安稳、言无着妙乐……等等,等等,都是多余,实际上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我才似乎瞭解到一点禅宗「不立文字」的真义。
一香禅师(我曾称南师为一香禅师,将他的香板叫做一香板子)方便妙用又出来了,他当我的身心处于一无可说的状态中时,忽来一句:「即此用,离此用,即定慧。」又说:「如何作般若慧观呢?」这时已是晚上八点二十时分了。
我上座时,感到上座即是「即此用」,下座即是「离此用」,且有「用即不用」之感。如此一来,我想到整个的人生,一切种种,甚至山河大地,无时无刻不在即此用、离此用的状态中,由是又想到孔子所说的「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这样看来孔子不但是圣人,原来也是大禅师,这就难怪《金刚经》说:「一切圣贤,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既然「天何言哉!」我一切的一切,也就清清净净,法尔如是了。
八、踪迹与藏身
一九八一年元月一日,我忘记这一天是元旦,在禅堂里越来越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的感受。
在上午的时候,南师嘱大家报告几天来的参学经过,我的报告是:
「老师,各位法师:自从今年二月来到老师这里参学后,我反省到自己不但不是一位及格的佛教徒,而且,作为一个『人』,我都是有问题的,我深深的感到,学佛就是治病。这是我的第一种感想。因为有这种感想,我来到这里以后,自己的精神发展和家庭的经济生活都由老师和师父照顾,帮助着我,所以,所以……(我大哭起来了),所以我很害怕,我不敢,我很害怕学佛!我每次领钱的时候,非常害怕。老师派我去礁溪演讲,演讲完毕后,有信徒给我红包,我拿着红包发抖(害怕得发抖)」│上面的语句是在大哭中说的,这时老师要我稳定情绪,并说:「我瞭解你这种心情。」稍事停顿后,我接着说:
「所以我害怕学佛,我晓得学佛的严重(二十多年前,我就想作和尚,因反省到自己的心行不够资格,所以一直不敢出家)。以上是我第二方面的感想。在这次的禅七过程中,第一天听到老师说自己学佛经过,说到学到『没有人可以商量研究』,这时我就很难过,就流泪了。」
「下午我修的是数息和念阿弥陀佛,大概二十至四十秒就可进入情况。」这时,老师说:「你所谓进入情况是什么意思?」我回答说:
「进入情况是我想我是得止了。我认为必须先得止,然后才能作观,没有止是起不了观的。」
「然后作白骨观,作薄皮观,以前也作过一次。但作成以后,胃不舒服,我就不作步骤很细密的白骨观了,而依照当时自己的心理和生理状态坐观。」
「在各种情况的发展中,我好像自己是学步的小孩,被老师带着往前走,似乎听到老师说:『走过来!走过来!』」
「其中正有几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大部份在止的景况中,无论行香,或行住坐卧,我都处于止,但很清醒,睡觉时也作醒梦一如观,因此这几天的实际睡着(大昏沉),只有二、三小时左右。」
「在修的过程中,很注意自己生理和心理发展的相互配合。老师很慈悲,允许我在禅堂自由的发展,随意行香和上座与下座。」(这是南师最高明之处,一位大禅师或大法师,如果不透彻瞭解参学者当时的身心状况,他根本不可能带领参学者上路的,而自己学佛一生,极可能全是浪费生命,白搞一通)。
「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我好像有几次在『常寂光』境界中,多次动地发光,发出五彩的光明。」
「有一次要入定了,气冲得很厉害,便准备入定。老师好像知道我一样,便说『常住寂灭相』的不当,令我又再流泪。」
细述至此,情绪又开始波动,讲不下去。老师说了一句:「继续讲下去!」停了一会后,我继续说:
「因为我想到自己生命业力那样重,常有一种无力的感受。同时又想到现在的人世是那样的乱,发心又怎么样发起来呢?!但我一想到老师和师父的慈悲,我当时便奋然而起,兴起了『若不成佛,誓不罢休』的意志。但发起来了以后,我这几天检讨自己,无始以来的习气,实在一点未改。同时又听到老师说,要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改掉自己的习气。所以我马上想到船子诚向夹山说的两句话:『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这不是退转,而是想到我今后学佛应何去何从的问题,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走完这段遥远而艰苦的路程。我有一个妄念,想此次禅七后,去做点小事情,把三个小孩带大,静静默默的自己去修。」
「大概是前天,我用六妙门方法,观六大,配合自己身体作观,观至空时,自己身体化为小玻璃珠球……。似乎「证」到了清净圆明,了不可得。
……。
正恁么时,老师板子一打,也说了『清净圆明,了不可得』。
后来并出现不押韵的诗……。
然后是观须弥山……。」
「再就是观三身,以及即此用,离此用……。好像自己能把握即此用,离此用,因此,感到此次禅七的收获比过去两次都来得大。但由于有这种感想,所以感到未来如何继续修下去,就更是害怕。不过有一点更增加我的信心,就是老师讲的一个信念,学佛必须身证,例如在理上(我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清净圆明,了不可得』,我在几年前就似乎知道了,但真正证到,是我这次见到自己化为玻璃珠后,才见到了一点。我当然也不知道这种证到正确与否。但我实实在在看到自己如此。我也不知道用六妙法门的方法,观六大,观至空时,为什么会化为玻璃珠球?不知道是否可用此来证明清净圆明,了不可得?如果能够证明,我这次收获就真大了。不管能不能够证明,我想学佛必须拿自己的身体去亲证。但是,这又使我想起一个问题,一方面我们要用肉身去证它;另一方面我们整个肉身,又是一种『病』,这一点《楞严经》讲得非常清楚,所以在这个里面,我就不知道我未来要怎么办了?!」
「我从昨天晚上至现在,都在一自在的状态中。不过,也有一妄念,就是在想不知未来要如何办?用什么方式走完我漫长的、艰难的过程?」
「谢谢老师与各位法师。」
我报告以后,南师接着殷殷切切的作了很长的开示。
九、苦口婆心,化我迷情
南师说:「嗯!我倒要和你讲几句话:
第一、听了你刚才报告,只能讲是「经过」,不能说是「心得」,首先要告诉你《楞严经》、《瑜伽师地论》(一百卷),千万在这一生中要好好研究。《瑜伽师地论》乃由人天超越到小乘声闻、缘觉以至于成佛之道,为大乘小乘的真正修证之路,宜以《瑜伽师地论》作为自己修行的试金石。」
「其次很重要的不能丢开《楞严经》。你对《楞严经》的五阴解脱│包括五十种阴魔,随时要留意。」
「以上是第一个要吩咐你的。」
「第二点,你要晓得,世界上的一切大外道、大魔王│我们暂借用这两个名字吧!实际上我对于魔佛都很尊重,大魔王不容易啊!《华严经》所讲的大魔王是十地以上菩萨境界才可故意示现。这个不去谈它。我讲的是真正的魔王、真正的大外道,不是菩萨故意示现的。他的神通│能力、智慧,几乎与佛和大菩萨没有差别。你要晓得,佛法无边,魔法也无边。魔法就是一切众生之无边业力。诸佛菩萨智慧神通不可思议,一切众生业力也不可思议。转识就成智,转业力就成菩萨的愿力,这是一个东西的两面,此一逻辑你应该清楚。」
「所以,修持上各种境界、各种过程,过程就是境界,魔境界同佛境界和菩萨修持的境界,没有两样。你自己很留意《楞严经》,《楞严经》所提出的五十种阴魔,你有没有好好的看?我相信你并没有,对不对?」(我答『对』。实际上,南师所着的《楞严大义今释》一书,我不但听他讲授过,而且也看过几遍,不但记不到,而且也看不懂。此次禅七过后,再看《楞严经》,就比较容易懂了。)
「佛对于每一个境界│魔境界,讲完后最后一句话怎么说,也就是佛的结论,对于魔境界的批评如何?」
我答:「忘记了!」师说:
「不要打妄语。不是忘记了,你根本没有留意。」(实际上我根本看不懂,看了二十年,也根本无从留意起。)
「有的魔境界大得很,它和大神通一样。佛的结论告诉你:『不作圣解!』自己不要认为自己这个是道的进步,是了不起的境界。」
「根据你刚才的报告,你看你是否有一点着于圣解!」
「因此,即受『群邪』」。
「换句话说,这即是逻辑因明上的偏差│正道与邪道的偏差,差之毫厘。差之毫厘怎样讲法?譬如我坐在这边,比坐在那边,我现在这个指头这样对是正的,是不是?我在这里如果偏右或偏左一分,你看到达那里偏多少?这是个物理数学的道理。我这里这个正目标只偏差一分,空间和时间距离越远,那一边就偏差十万八千里了。学佛修道,正邪见地之间的差别就是如此。这个在你要特别留意。你这一面的业力特别重,也就是多生累劫在魔道中滚过多少次的人!所以告诉你无始以来的习气,以教理来讲,真是非三大阿僧祇劫的修持,很难转化。越修持久了,越小心,越害怕,越谨慎。这个你瞭解吧?!」
我答:「知道。」南师继续说:
「至于你谈到你现在的境界,由六妙门以后,觉得自己身体化为玻璃,甚至像珠球一样,我看到还是他人看到?没有嘛!我看你还是张尚德!这只是你意识上的境界。意识上何以会出现这些境界呢?是你意识上的『假带质』,是非量境界。因为你图象上有清净圆明,下意识的就来个如此这般的,再加上六妙法门以及白骨观,经常提到身体会变为玻璃,无形中就带出阿赖耶识的作用│假带质境、非量境界。但是话说回来,非量也好,比量也好,假带质也好,真带质也好,严格讲起来,都是现量,都是意识的现量。可是你这一现量还是自我意识的范围,没有构成神通妙用。这一空念│妄想的念,没有变成事实。真神通同魔境界的神通,别人也可看到是一个玻璃球身,这魔境界与神通的境界就大了,懂吗?所以你这个是否为清净圆明?│谈不上。切题来说,你清净圆明的这种修持境界变化,还在『用』上,不在「体」上,懂了吗?」
「至于你提到昨天说及永嘉禅师所说的『般若无着即解脱,解脱寂灭即法身,法身不痴即般若。』你认为这是三身。这还是法身的三方面,报化二身不谈。法身是了因之所了,非生因之所生,解脱、般若、法身,还是只讲法身,报化二身不能混此一谈。这是在教理上特别对你的不合逻辑因明,批判一番。」
「此外还有两个要点。」
「你的确很用功,的确很进步,你修持上的许多境界不作圣解,不执着、不认可自己,是为圣境,认可自己,是为邪境,懂了吗?」
我答道:「我懂了!」南师接着说:
「你这许多境界的发生,我要问你,佛法的重点来了,每一个境界的发生,你知道那一境界,这一知是什么呢?你没有在这里下一句,没有在这里住进去;换句话说,你被境界、被用功的心所转,发现以后成为依他而起和遍计所执。你知道境界是什么那个知,你未在这一点上注意,对不对?因此,你在各种境界上自己会作诗作偈,你作不了主的,这又是什么呢?你没有在佛法的中心上去追。因此,昨天你也看了电影,那些印度教、喇嘛教,甚至耶稣等人可发光动地,可以玩神通,如果这中心没有住进去,那对不起,就即是成邪,懂了吗?没有在这一中心上下一追,换句话说,我为你解剖一下即知,你每一修持进步都有一种境界,你每一境界都知道,你那个知道的你作不了主,那个是什么你也没有搞清楚。那个上面解脱即法身!那个法身无着即解脱、即般若,你始终不在般若境界上。懂了吗?」
我答:「谢谢。」南师又继续说:
「你从今年初至现在,始终在境界上转。我从唯识和教理上都点你了,你自己好好去研究!真正唯识和般若你都未好好摸过。」一般讲的唯识都有问题,要研究唯识,先从《成唯识论》、《瑜伽师地论》作瞭解,千为不看现代人的着作,那靠不住。知道吗?」
我回答:「知道。」南师再说到:
「以上是个大问题,一个极重要的问题。」
「另外还有一个。你说今后何去何从?这是行愿的问题。行愿呀!出家也好,在家也好,我不管你。要想讲行愿,你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行愿。你过去也想弘法救世,乃至你很有煽动力,老实说,那是你的兴趣所在,不是你的愿力,你任性而来,任性而去。真要你去作烈士,这个头提在手上玩,你还没有这个胆子。不叫你参与意见,叫你闭口不言,你还没有这个修养。所以你在乱世能够作豪杰之士,乃至作烈士、作忠臣,撞到则可以,慷慨捐躯可以,从容就义就不是你了。从容就义的人要多大的修养,像文天祥,明知道点一下头、跪一下,就可以富贵功名,不点头、不投降,马上就杀头。你这个修养可没有,那是大定力,那是菩萨定。」
「愿力要发,一个学佛的人,要行人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舍己为人│我只告诉你这个重点,你怎么发,慢慢要研究。像你说的何去何从?始终还是一个私字。充其量不和人往来,自己去专修,专修到动地发光,成一个魔王而已。这非菩萨道。真正菩萨道不一定要发光动地,他可以出来不过是一肉体凡夫。例如像昨天看的电影,耶稣可以说是菩萨道。何以见得呢?他流的是鲜血,不是白浆。如果流的是白浆,他的三脉七轮通了,那个痛苦就轻得很。流鲜血是痛的,没得话讲,我为大家赎罪,绝对可以牺牲我自己,只要你们得好处,一切都行,这就是菩萨心行。譬如像你师父、像我们,不敢说是学菩萨道,至少是面向这一道上。像我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很痛苦!很烦哩!我现在书桌上堆的事情,这几天累积下来,堆得那样高,我每天晚上一下去,看到就烦,起码坐下来处理要一天一夜,动笔的动笔,设法的设法,还有数不完的东西要看。你要讲今后何去何从?我也天天要问自己今后何去何从呢?!可是,我只能作到随缘销旧业,如此而已,随顺世缘无罣碍。我真要为自己想,我恨不得今天就截断这里,躲起来,我何尝不想,难道我不想,我也随时小乘之心油然而生,为什么?!为这些人?!陪你们玩我都划不来,我自己牺牲呀?!这些我给你作参考,不是给你作决定。所以,真正的佛法,大乘菩萨道如何精进,你应该好好看看《瑜伽师地论》,或者找《菩萨十地经》。」
「以上对你的报告,我一点不遗漏的都听到了,作了五个答覆。」
听完南师的开示后,我直觉得他的苦口婆心,化我迷情。
十、了难
自南师特别对我开示以后,我好像很自然的转入到另一种「层面」中去了,其实与其说是「层面」,倒不如说我实在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我只知道还需要追,但这时我以不追为追了。
我需要大休息,大休息就大休息吧!
禅七最后一天的早上,我一上座就出来一个念头:还坐它干什么呢!「禅」不需要坐嘛!「禅」原来就是这样的嘛!正当出现这类念头的时候,头盖骨忽然一阵痛,接着心脏爆炸,又是一身光。昨天已被南师痛责一阵,光也好,黑也好,甚至死也好,活也好,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我还管它们干嘛!如此一想,六祖的悟道因缘自然而然的涌现出来,「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像泉水般不间断的涌现出来,我便赶紧下座,躲到靠近禅堂边的一间小室里。
就在下座的时候,心中又出来一些戏言:「般若一拢统,解脱大窟窿,法身如梦幻,从此戏灯笼。」出现这些戏言后,我默默的礼谢诸佛和一切众生,静悄悄的走进小房里,我暗自啊哟一声,自己对自己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好笨啊!好蠢啊!」这时我便开始忍不住发笑了!因为隔边的禅堂大家在静坐,我不敢笑出声来,但忽然想到「内守幽闲,犹是法尘分别影事」时,便笑出声来了,再一想到灵云禅师的悟道偈,更是大笑不已,他的偈语是这样的:「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我在大笑中颇有「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的气象。但这个时候在隔壁主七的南师叫了两声「张尚德」,我便跑出来向他行个礼。
他说:「你笑什么?」
此时我非常不服气,我笑都不能笑吗?!您不是过去在大陆参禅,有过冲出禅堂一路打人耳光的记录,猛说:「就是这个!」
行香了,我添加行香,南师的矛头又对准我,自是可以想见的,他说:
「谈到中国文化,首先讲的是礼。《礼记》中的第一句话是:『毋不敬,俨若思』。什么是礼?随时随地正念。什么是正念?没有念。没有念不是无知:俨若思。顶天立地,随时与诸佛同在,随时无诸佛也无我。」
「『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纔动被云遮』,真正在自己心地法门、在佛法有一点心得的人,随时随地都在定慧之中,定慧也是好听的名词呀!自性现前,自然正思惟,在正思惟当中,自然智慧开发了,一切都懂了!这是当然的道理。自性本地风光嘛!」
「你看!张尚德!」
「快到五十岁啦!快到知命之年啦!昨天哭,今天笑,这是情。一个这样大的年龄,读了那么多的书,又是西方哲学、中国哲学,『毋不敬,俨若思』还把握不住,跟着情来跑,那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要知道喜怒哀乐都是情,情就是业,业就跟着身体的变化。喜是心脏血气的变化来的,怒是肝脏不好,哀是肾脏的气不好。所以,你看你快到知命之年,孔子讲『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以孔子这样的圣人……等于说『五十而知天命』,才悟到了初关,他才知道天人合一,再经过十年努力,『六十而耳顺』,才可以到重关,七十岁方破最后的牢关,才『从心所欲不逾矩』。以孔子之圣,以孔子的人生经历,是如此的。孟子说『四十而不动心』,你快五十岁了还大闹喜怒哀乐哩!你还有脸站在这里!何不跪在佛前面自己打屁股、打香板三百板!」
嗯!看到你学生都站在你前面不好意思打你,没有看到我今天会把你拉出来痛打一顿!你搞些什么名堂!」
「嗯!情性之间还分不开,起心动念处毫无把握,一下上了天堂,一下入了地狱,这是活见鬼式的参禅!这就是行履?!这就是工夫?工夫!你以为打坐就是工夫?!工夫是二六时中起心动念之间,作人作事之间,喜怒哀乐之间,看他的心波波浪有多少,就是你的心波永远没有波浪,一平如镜,对人以爱,一昧是祥和的、慈悲的、平等的!」
「……。」
「这么大年纪了,自己还在这里闹悲喜剧,好玩啦?莫名其妙!」
「要哭的时候痛快的哭,要笑的时候痛快的笑,从一般凡夫来讲,你很好哇!」
「你是搞什么?学哲学的呀!而且还是教授!你是禽兽的那个『兽』,光叫的呀!实在可笑!按禅堂的规矩早把你拖出来打香板子了。」
「所以性情之间的道理都分不清楚,喜怒哀乐、悲欢离合谓之情,情在佛法上叫作妄念,一个人被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搞得团团转,这是凡夫里面的凡夫!自己还以为是修道!」
「你们年轻同学注意,以后再到我前面谈这些,我就……。」
「你要晓得,我的个性是壁立万仞!」
……。
「这么讲还不懂,你自己还在拿佛法教人呢!」
「你们把自己的境界都认不清楚,不管是念佛七或禅七,乃至许多教派,教堂里都是满堂的疯子!有的一跪,痛哭流涕,唉哟!这是神的降灵!佛堂也不免如此。为什么呢?人嘛!人有情,人与禽兽有什么两样?狗要叫就叫,要跳就跳,人本来如此。但是人不同于禽兽,因为人加上了文化教育,该跳才跳,不该跳就把跳的情感拿掉。不然人与禽兽没有什么两样。『人为万物之灵』,那是人自己吹的,万物看人讨厌极了,他处处妨碍万物,连青菜萝卜都受人的欺侮,其它动物还没有这样坏呢!」
「所以子思在《中庸》中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然后说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修道、传道统统教完了!」
「我常常问那些讲儒家、讲中国文化的,他们都将喜怒哀乐解释为心之用!统统错了!」
「喜怒哀乐是情,同心性之体没有关系,而且只讲四个角,没有第五个,不是七情。后来自《礼记》上抽出七情六欲中的四个。喜怒哀乐是情,不是性。《中庸》第一句话『天命之谓性』,这个『天』不是上帝之天,拿佛经来讲是如来藏识,本来有的本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道在那里?『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说道掉了,现在收回来了,那不叫作道,收得回来就坏得了,道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所以『可离者,非道也。』」
「所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喜怒哀乐都空了,那个才『中』。喜怒哀乐寂然不动才『中』。」
「『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那不是中节,那是真的发脾气坏事,项羽的故事便是一例。譬如一念之间能收复大陆,重整河山,假如一下命令就作到!这就是一怒而安天下,这种怒可不是真的脸发青了,这种喜怒哀乐不是你这个样子,你这是凡夫小人的喜怒哀乐,非君子之道。君子之道是:干了!拔刀而起,但他无个人的仇恨,是为安天下。这就是『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所以『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你随时随地、二六时中的修养,在中和的境界中,喜怒哀乐并不是压制的不动,是『发而皆中节』,『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个『中、和』随时在祥和、慈悲喜舍中,佛说的慈悲喜舍,可比之于《中庸》所称的『和』。」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人与天地合一,拿佛法来讲,就是人念念『一切从此法界流,一切还归此法界』,这就是『中』,就对了。『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这个时候『天地位焉』,天地就在你这里,一念之间与宇宙相合,『万物育焉』。『万物育焉』就是六祖说『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这是一个道理,中国哲学怎么讲的?要注意哟!」
「本无心,因境有,前境如空心也空。前面境界用过便休,提起便用,用过便休。」
「理都会讲,就是这一『休』难!」「休就是了!」。
所以老师作总结的说:
「了难!」
十一、师父的话
禅七退出了,师父说了一段与我有关的话:
「今天早上老师又表演了一场话剧,我的看法与见地有点不同。我们老师大骂张尚德一顿,可是在我看来,我有一种想法。下座以后,我马上去问他:『老师骂你,你听到时怎么样?』张尚德告诉我:『没有什么!老师骂我还是那样!』我说:『老师是不是和你一起玩把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感到老师不是在骂张尚德,可能在骂我自己。他这一骂我害怕了。为什么呢?如果拿我今天的境界来想,佛说:『你会了吗?』因为今天张尚德可能是「示现」。示现安排好让老师来骂,没有那个道行不能被骂,骂不起的!张尚德也在这里当教授,南师当着他的学生那样骂,那是不合情理的,常理来说是过不去的,这是第一点。可是,张尚德在被骂时,七情六欲一点也没有动,我特别在老师骂过后去问他:『老师骂你怎么样?你境界怎么样?』他答:『没有嘛!没有觉得什么!』我说:『唉哟!你们两人玩把戏!你真有这么好的境界!』他说:『你开悟了!』我说:『我没有开悟啊!』」
「所以我的看法,我的会意,老师的开示等,每一个人的根基都不同,我以今天这件事作交待,我们大家都不要会错意。」
「所以张尚德昨天哭,今天又笑,老师骂他,我认为骂得恰到好处。这怎么说呢?因为『恰恰用心时,恰恰无心用,无心恰恰用,常用恰恰无。』这一表演的话剧,真是不得了,真是超博士的教授法!」
「所以我觉得是骂我!」
「老师在骂他时,我特别注意他的表情,他仍是笑咪咪的。骂完后到房间问他的当时境界,他说:『没有什么,如如不动!』我说:『唉呀!昨天哭也不晓得你哭什么,今天笑也不晓得你笑什么!』他说:『老师骂对了,恰到好处。』」
「张尚德的『老师骂对了,恰到好处!』此话一说,我可要恭喜他了!」
「这是什么?凡夫、圣人等等,真正是在工夫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愿一切众生离苦得乐!」
十二、后记
记完这次禅七有关我的部分记录后,我现在的身心颇有一平如镜的感受。
若再次回想起这次禅七,甚至我过去半生的种种,我会有「知见立知,即无明本」的悔悟。而对于未来,但愿我能作到「知见无见,斯即涅盘。」
3、妙翁
一、发心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这是蒋捷所写的一首词中的几句。自从上师怀公于前年离台赴美久居以后,我直有「断雁叫西风」之感。从「无边光景一时新」,变得一切都不新了。而「无题」也似乎成为在脑海里题目多多。
上师离台没有告诉我去那里,因此他的住址、电话我都不知道。一个断断续续依侍老师二十多年的弟子,顿失依附,内心的感受绝不是空白、无依、痛楚等等所能形容的。
这时我常常做的两件事是静坐敲木鱼和到住家附近林子中的一座坟上独坐静思。
我在上师离台最初的日子里,每次敲木鱼,总是大大的痛哭一场,要问是什么理由?这可分两方面来说:
一方面我想到上师奔波一生,为什么年纪这么大了,还要东奔西跑呢?能跑到那里去呢?
另一方面我想到我自己这一生除了上师外,实在什么都没有,如今却见不到上师了。
每次这么一想,一静坐敲木鱼,就情不自禁地大哭了。
通常大哭以后,到林子里的坟上独坐,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这样独自大哭并与一座清末的坟墓为伍好几个月,有一天我自己想:
「也许是上师把我当作小鹰吧!他把我衔到高空中,一下松口丢掉小鹰了,我得拼命自己飞啊!」
我如何飞呢?
面对当今人类的一种文明,我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力量的,因此我反省到必须飞而不飞、不飞而飞。
我曾在上师的香板下发心,但并没有发心的具体作法或方向。我既然要飞,同时又深深晓得自己并没有力量,于是我首先便坚固自己的发心方向,我自己对自己说:
「我愿生生世世在地狱中生活!」
稳定了自己的发心方向后,接着便进一步确定在精神上的发心作法了。
上师去美后,曾嘱继续用经验来印证《瑜伽师地论》一书中所说的种种。恰好这本书中有几句我非常喜欢的话,正好可做我发心作法的指针:
无爱破畏不活、饶益众生破怕恶名、无我破畏死、自知往佛破恶趣,自信殊胜破处众怯。
二、事到有功方为德
虽然已发心,如果不付诸行动,那就是嘴上为巨人,手上必为懦夫了。因为事到有功方为德。
于是我开始行动了。开始把我从上师处学习到的片断,随缘告诉一些有缘的人。
自上师怀公去美国以后,一年多来,我日夜观想他,这期间我们也举办了几次静坐,由于他和诸佛的加持,也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境界」。
「不可思议的境界」则是在自他不二中所呈现的一些非由见闻觉知所能解释的现象。
所谓「自他不二」的意义是:
「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无边剎境,自他不隔于毫端。」
因着「自他不二」所呈示的现象,我自己也似乎印证了一些佛法中的「意生身」之「道理」,而因着诸佛和上师的「感应」,我体会到自己的福报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就更进一层的坚定了我对佛法生生世世不移的信仰。
这一切的「不可思议」和「感应」,在几次参加静坐的道友中,都经由同参们记述下来,这里就不去说它了,这里要说的是我自己不可思议的「门童」故事和上师的示现。
三、门童
几年以前,一天我在上师怀公的禅堂静坐,忽然出现一至为不可思议的景象:
我极为清晰的看到自己站在印度祁连河边的马路中央,我的后面有富楼那、文殊、阿难诸大佛菩萨,他们很自在的站成一列,令我惊奇的是,上师怀公也站在其中,他很平常的站在阿难佛菩萨的旁边。
我立在中央,他们立在我的后面。
这个时候是朝阳初升,河的两岸近处是明媚无比的青山。我当时完全在生命的另外世界中,是什么样的生命,我也无法理解,现在更无从描述。
我站在路的中央干什么呢?
原来正对着我前面的是:
释迦牟尼佛。
祂说:
「授记张尚德为天下第一门童。」
我静坐下座以后对这种现在百思不得其解,便用纸条记下呈报上师怀公。这已是五六年多前的事了。
「天下第一门童」?!
这是什么意义呢?!
这些年来,我自己一直为这一「天下第一门童」的语句意义找寻答案,却始终找不出答案。
在我完全找不出答案的情况下,有人通知我说:
「上师怀公七十大庆,大家写文祝寿。」
我一听之下,人生七十古来稀,上师七十岁了,他的慈悲喜舍、他的学问、他的工夫有许多人在写,而我在没有写这些之余,却继续写那些不应写、不能写、不必写的。
不应写、不能写、不必写的,我却写了,我就忽然对「天下第一门童」有了答案了,原来「门童」也者,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
一位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所「临」的却是一位不时对自己「示现」的妙翁,我又证到了一点,这位妙翁想必是:
天下第一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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